上移到月儿手上。这双手也和她的脸一样俏皮好看,好女人身上的啥都长的好,连手都和别人不一样,常年做庄稼活的女人的手都长的粗糙肥厚涩里糙巴,可月儿同样也是风里雨里干了十多年庄稼活,可她的手却是这样的灵巧秀溜柔软白嫩,纤纤十指像十根才出芽的春笋,水水的亮亮的,盈盈一握的手腕像白玉一样柔腻光洁。面对这样美妙如仙的女人,面对这样美妙灵秀的双手,郭安屯再也忍禁不住,他本来就是一个没有修炼的大胆狂徒,他从来就没有容忍过自己的野性。他知道此时此刻周遭四匝空空寂寂的再没有旁人。他就嘴里喷吐着一股股粗气,上前一把猛然抓住月儿一双秀溜的小手。月儿甚至没有挣脱着要把手抽回来,而是把窘红的脸抬起来和他对视。没有激烈的反抗,郭安屯受到了极大的鼓舞,原来的月儿可不是这样,她蹬踢喊叫像刺猬一样,让他根本下不了手。现在终于是水到渠成了,他把月儿柔嫩秀溜软绵绵的小手抓捏在自己的大手掌里,再看着眼前这一张羞红娇艳的脸蛋,他自己脸上也兴奋起一片闪闪的红光。他黑黝黝的脸上涂抹上这闪闪的红光,就变成猪肝一样的颜色,更显得丑陋,更显得恐怖,更显得恶心。
“月儿。”郭安屯把一口混浊的粗气喷吐到月儿脸上,说起话来。“月儿,我是政治队长,专门就是管你这号人的,你跟我好了肯定不吃亏,像这些天一样,尽干轻轻省省的好活儿,你和我好了,以后就再不……”郭安屯拉拽住月儿的手不放,又用一大堆好听的话来引诱月儿,来协迫月儿。“……你跟吴根才好了一回有啥用,不是该咋还咋吗,一点整都没少受。跟上我就不一样了……”郭安屯说着说着就慢慢地把月儿往怀里拽,他相信这一回成功了,这个美好的让他想了十几年的女人就要和他有事情了。那种事情有了一回就会再有一回,再有一回,有上几回就会有无数回。这个世界上的男人,谁不想和好女人在一起睡觉。郭安屯沿着他自己的思路往深里想去,想的他一口一口直往外流涎水。
月儿从开始的惊恐里慢慢地冷静下来,在这个世界上要问月儿最恨谁?月儿最恨的就是现在抓住她手的这条恶棍。当然她最怕的也是这条恶棍。恨和怕是交织在一起的,自己和自己的家人这些年来遭受的所有苦难和屈辱都与这条恶棍有关。这就让月儿产生了无比的恨。月儿冷静下来,冷冷地看着郭安屯猪肝一样涨红丑陋的黑脸,想着这些年自己一家所受到的屈辱、苦难和伤害,心里就充满了刻骨的仇恨。原来有的那些恐惧和害怕就被刻骨的仇恨赶的没有了踪影,十多年已经这样过来了,即是再大的苦难和屈辱也就是个这,他总不能把人逼死。就是逼死了也不向他屈服。月儿因恨忘记了害怕,忘记了后果,忘记了一切。
在郭安屯心花怒放想入非非地把月儿往怀里拉拽的时候,“呸!”月儿朝他脸上狠狠地吐了一口,同时奋力地把自己的手从他的魔掌中抽拽出来,一扭身走了。
正在美梦里徜徉着的郭安屯没想到月儿还会像那年腊月二十九一样对他这样的狠,他原以为让她干了这么多天好活,又给她说了这大堆好话,她就会像羊羔子一样乖乖顺顺地往他怀里钻,谁知却让唾了一脸唾沫。郭安屯抹一下脸上被月儿冷不防唾上的唾沫,愣怔了片刻,才回过劲恶恶地骂出声来:“给脸不要脸的婊子,不识抬举的狗地主,走着瞧,有你的好日子过。我他妈的就不信连一个地主婆都整治不了,连一个卖白货都整治不了。”郭安屯恨得把牙都要咬烂了,把最肮脏的话都骂出来了。可是月儿早就走过皂角树拐到河滩里去了,她连听都没有听见。
月儿唾了郭安屯一脸从场子上下来,就再没有回到场子上去晾晒淀粉。她下到河滩就和大帮社员干起地里的庄稼活,她要躲的那条恶棍远远的。
后晌黑下工回到崖口月儿就把这事给耀先说了。
耀先一听说月儿吐了郭安屯一脸,就高兴的大大地叫一声:“好!”叫过好之后,他却感到后怕起来。月儿这样不顾后果的举动,虽解了一时的恨,也算是出了一口恶气,但这是会遭到报复的。耀先感到担心,却没有埋怨月儿。月儿这样做的对,报复就让他报复吧,不见得社会就总是这样,就总是由这样的坏人说了算。耀先心里有了准备。这一夜崖口上响起的唢呐就与往日有些不同,今天,它虽然还有悲伤也有了不屈的抗争。
进入困难时期,耀先就不是天天都在崖口上吹唢呐,更少吹这种激昂悲壮的曲子,大家吃不饱饭,心情都不好,你再在崖口上嘟嘟哒哒地吹这东西遭人烦,他自己也没有多余的力气吹。但是今天他不能不吹,为月儿的忠贞和勇敢他要吹,为迎接更大的苦难和屈辱他要吹。
激昂悲壮的唢呐在寂静多时的崖口上突然响起,让下面的郭安屯听着心里更不是个滋味,他不住地拿手在脸上抹,好像被月儿唾到脸上去的那口唾沫就再也擦抹不掉。
月儿不在场上干了,但所谓的淀粉还是一批批不断在澄淀出来,晾晒干,送到灶棚里来。青泥一样的死疙瘩淀粉馍就被一锅一锅地蒸出来,这那里是人吃的东西呀,尝上一两口还行,成天成天地吃这种东西就让人受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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